老照片：收藏市场的“新贵”

龙武生

       去年11月份，江青所拍摄的老照片《庐山仙人洞》，在北京华辰秋季拍卖会上拍卖，以1万元起拍，经过场内几拨藏家的多轮竞价，价格拉锯近十分钟，最终以34万元落槌，远远超出预展时的估价。
　　有人说我们已经进入了“读图时代”，也有人说进入了“怀旧时代”。虽然摄影作品收藏真正进入艺术品市场仅十几年时间，但近几年各式各样以“老照片”和“图说”之类冠名的印刷文本纷纷面世，产生了对老照片的大量需求；而各地文化部门对历史文化的重视，更加推动了对原版老照片的重视。
　　辛亥革命后剪去辫子的全家福，上世纪20年代的海宁潮，30年代的日军嘉兴军工厂，40年代的嘉兴天主教堂，50年代的南湖烟雨楼，60年代的狂热岁月……从这些老照片上，直观地看到了这一百多年来嘉兴的历史兴衰、草木哀荣。而承载着多种价值的老照片，其价格也是扶摇直上，成为收藏市场中的“新贵”。
　　老照片的十年黄金期
　　老照片该如何定义呢？嘉兴藏家庞艺影收藏老照片已有四五十年，他说对于老照片国内外定义标准不尽相同，国外的大都指的是1953年之前的作品，国内定义的时间界线不明确。刘瑞琳编著的《老照片》丛书认为应以20年前为界，即把20年以前的照片定义为老照片。
　　目前世界上最值钱的照片，是一张100年前的《池塘月光》，它的作者是美国摄影家爱德华·斯泰肯，这个世界纪录是在2006年2月14日纽约索思比拍卖行诞生的，价值290万美元。
　　嘉兴市收藏家协会秘书长周荣先从30年前就开始收集老照片，至今已有两千余张。他说，在2000年以前，老照片的收藏在国内并不是很受欢迎，大部分的价格都很便宜，品相好、尺幅大的作品，可能只要几十元就能买到。在大型艺术品拍卖会上，老照片数量并不是太多，且大都是放在古籍善本或者邮品专场里夹带拍卖，人们对一般照片的最终成交价格并没有多少期待。转折点是在2003年，当年的中国嘉得秋季拍卖会上，两张上海外滩景色的全景照片估价1000元，最终以不可思议的14.85万元成交，一下子引起了中国拍卖界和收藏界对老照片收藏的注意。
　　此后的一两年中，各拍卖公司陆续推出了一些老照片的拍品，成交价格也在不断攀升。2004年嘉德春拍，一组拍摄于1870年前后有关上海和武汉风情的36张照片集，估价8000~9000元，成交价却达到了93500元。几位大摄影名家如郎静山、吴中行、吴寅伯、刘半农等的作品也逐渐被藏家们所接受，特别是郎静山的作品《飞泉幽涧万壑松风松荫静坐》在2005年以48.336万元高价拍出。一张拍摄于1908年的青岛港全景，收藏价160000元，一张1969年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全体合影，收藏价也达到了71300元……
　　在嘉兴，老照片的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庞艺影说，从那时开始，市面上几乎看不到一百元以下的老照片了，动辄四五百元也很正常，上千元一张也不觉得奇怪。两年前，他在网上看到一位藏家在出售一张与嘉兴有关的民国老照片，上面是昭和十三年(1938)，日军占领嘉兴后，在嘉兴建立的野战兵工厂，日军与几个嘉兴小孩的合影。“它的主题其实是想表现‘中日亲善’，才拍了这张照片来作宣传。兵工厂的厂址就在现在的辅成小学高年级部，照片上的房子至今还在。背面还写了所有人的名字。”这张珍贵的照片，记录了一段嘉兴的屈辱历史，也是日军侵略中国的证据之一。看到卖家只开价500元，庞艺影赶紧与卖家联系，不料被告知已经被别人买走了。而买主也是嘉兴人，后来这张照片曾被多次转卖，价格也从500元变为2000元、4000元、6000元……
　　收藏爱好者岳健也是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就收集老照片，如今也有两百余张。他说在各个民间收藏市场，这几年来老照片的零售价格直线上升，很多人普遍感觉是，收藏老照片的人多了，而货却是越来越难找了。
　　多种因素决定市场价值
　　岳健认为，老照片不同于画画，加上限于条件，老照片较难借助科学技术进行修改，因此其局限性也成就了珍贵性。庞艺影曾在嘉兴博物馆工作，由于工作的需要，从上世纪60年代就接触了大量老照片，反映了解放前嘉兴的方方面面。“由于社会变化快速，老照片的‘真实’正提供了镜鉴意义。如今老照片中的很多建筑风景已经不复存在了，人们随意破坏环境，乱拆文物，盲目乱搬西方建筑式样，如今只有通过老照片，才能知道居住地的本来面目，从而懂得尊重和保护自己国家的历史文化。”
　　老照片收藏价值的判定，周荣先认为可以从四个方面来判断：首先看影像作品是否具有艺术价值，艺术性越高，市场价值也就越高；第二要看是不是名家名作；第三看是否具有文化和历史价值；最后再看影像作品的品相如何。
　　而老照片的价值也是综合多种因素后的结果。庞艺影认为，老照片所具有的最大价值，就是其真实记录历史，反映当时社会面貌的文献史料价值。老照片记录历史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它记录历史是直观而迅速的。比如嘉兴现当代的收藏家金蓉镜，他曾捐赠大批藏品，但一直没有留下照片。后来发现了一张解放前拍摄的嘉兴商会成员合影，其中就有金蓉镜。这就是难得的珍贵史料。
　　岳健因为工作的原因，喜欢收藏与船有关的老照片。那些黑白的影像，给人的视觉享受很震撼。摄影一路走来，同绘画艺术一样，更加追求美感。如何构图，如何把握光线和影的协调，如何以最好的角度把人物、景物拍出来，这些都成为摄影家的追求。“老照片传递的不仅仅是相纸面上的信息，还传递了摄影师对美的追求。因此，每一张老照片都是艺术的承载体。”作为一个摄影爱好者，岳健还认为老照片能反映摄影发展史的进程。
　　随着摄影的普及，现在很多人都有摄影体验，不少人正是因为自己的摄影体验转而对摄影的历史感兴趣，进而也会对摄影发展过程感兴趣，对收藏老照片感兴趣。周荣先说，相对于瓷器，玉器等，潜在的对老照片感兴趣的人的基数相对来说会大得多，这样会造成市场供给和需求的比例扩大，收藏品的价格也会慢慢水涨船高。对市场的需求量扩大在一定程度上拉升了老照片的价值。
　　第一，看相纸。1890年之前的照片，除了银版和铁版等硬版照片外，基本都是蛋白照片。蛋白照片，经过一百多年的保存，一般看不到有光泽，国外摄影师拍摄的发青，中国摄影师拍摄的发黄，主要是当时中国摄影师定影技术不过关的缘故。
　　第二，看清晰度。原版照片是从底版直接印制的，清晰度很高。而翻拍的照片清晰度都会大大下降。翻印的照片在照片里都会有一些水印或者划痕，这是因为翻拍之前的照片在存放过程中引起的。
　　第三，看尺寸。清代照片最长不会超过30厘米。一般来说，1880年前的蛋白照片都是25×20厘米左右,民国后随着扩印技术的发展才有了大照片。清代的全景照片都是一张一张照完后手工拼接的，直到1910年后才见到转机的照片。
　　第四，看划痕和裂痕。早期的照片，不论是银版、铁版还是常见的蛋白照片，是在纸上涂了一层感光剂显影而成的影像，经过多年的存放，照片感光剂层都会产生细小的划痕或裂痕。后来的银盐照片存放时间长了，整个纸基也会有裂痕或者划痕。而那些利用化学方法作伪的老照片用放大镜或侧着逆光看则很光滑，不会有裂痕或划痕。
　　第五，看内容。从照片的内容来判断照片的拍摄年代，拍摄者等。这需要鉴定者有丰富的历史知识才能做到。
原创作者：朱梁峰    来源：嘉兴日报    2014-07-10

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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