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沉香化朽木为神奇

龙武生

本报记者 曹俊杰
　　一两沉香百两金。近年在收藏界，有两种收藏品的价格涨幅最让人咋舌，一种是翡翠，另一种就是被称为“木中钻石”的沉香。
　　不过在有20多年沉香研究经历的孙广娥看来，“现在通过私下交易的沉香收藏品，90%都是假货。”孙广娥曾任海南沉香收藏协会副会长，现任上海收藏协会沉香专业委员会会长、沉香文化艺术馆馆长。
　　“市场上玩香的很多，有的是附庸风雅、焚香品茗，而有的则以为其中有利可图，看重沉香的投资价值，但我看来，玩真香的却很少。”她说。
　　沉香木非沉香
　　沉香既不是沉香树本身，也不仅仅是它的树脂，而是由瑞香科沉香属的树种，如蜜香树、莞香树等树种“结”出的、混合了树脂和木质成分的固态凝聚物。这类树本身并无特别香味，在遭受各种伤害后，如雷劈、斧砍、虫噬等，伤口处分泌出树脂，由于环境湿热，伤口易受菌群感染，于是，树脂、木纤维、菌群三者综合产生一种病变物，最终形成“次生代谢物”。这种自然结香往往要经历成百上千年。
　　在中国历史上，都有各种典籍、尤其是药典上记载了沉香，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提到：“性微温，无毒”、“ 一片万钱，冠绝天下”。在中药典籍中，沉香作为药材，可以治气逆喘息，呕吐呃逆，脘腹胀痛等。
　　而历来，沉香作为王室专供，也非平民百姓能企及。稀缺的原材料和自古以来名贵的身份，造就了沉香作为今天收藏市场上被追捧的对象。
　　“市场上贩卖沉香的人混淆了两个概念：沉香木与沉香是完全不同的，沉香是结香的，沉香木根本没有沉香的成分，所谓的沉香雕塑基本都是假的；产地也混淆，现在市场上大部分是产地印尼的号称沉香，而实际上只有海南产的白木香才是真沉香，只有它才能受真菌感染而结香。”孙广娥说道。
　　在孙广娥看来，为了达到市场所需求的供应量，就有人创造一种说法：说树木达到一定年限估死后，或某个部位自然脱落，树根树干倒伏地面或沉入泥土，经年累月，慢慢分解，收缩而最终留下的以油脂成分为主的凝聚物。然后分为熟沉、 死沉、土沉，甚至菩萨沉，都是胡说八道。
　　作为沉香的专门研究者，孙广娥对于市场上所谓“捡漏”的说法屡见不鲜。“2012年，我有一个香港朋友，在内地花了2700万人民币，从市场买了个‘越南的奇楠’(奇楠是极品沉香中的极品)，有手臂粗、手臂长，还被商家告知，如果送到内地拍卖行，至少能卖2个亿。事实上，从古到今的记载，也没有这么大的奇楠。苏东坡曾形容最大的奇楠，就是一个拳头大小。而大部分奇楠都很小。”孙广娥介绍说。
　　因为真正研究沉香者寡，这造成信息的极度不对称，加上中国商人素来有附庸风雅的偏好，往往就容易在沉香上载根头，买回去一堆朽木，还以为是传家之宝。
　　“现在沉香的收藏市场就是个击鼓传花的游戏。炒完茶炒木头，炒完木头炒沉香。各种古玩城里卖的沉香，很多都是从越南市场上几块钱人民币一串买过来，然后用麻袋背回国，回来就卖几百元一克，专供那些附庸风雅的人士。”孙广娥说。
　　而更高端些的方式，则是把产自印尼的大块沉香木做成古木雕来进行忽悠。这些只具备观赏价值的工艺品，披着沉香的外壳，往往就成了天价。近年来，在国内拍卖场上，天价成交的沉香层出不穷。2012年6月北京保利春拍上，一件沉香雕仙山楼阁嵌西洋镜座屏以520万元起拍，最终以2070万元成交，打破了中国沉香艺术品的拍卖纪录。这加推了沉香在内地的市场炒作。
　　辨别真假，核心是香气味
　　在孙广娥看来，辨别沉香的真假和等级，最关键的香气的渗透力，跟重量、体积、大小没有关系。此外，产地决定质地，质地决定等级，等级决定价格。沉香在中国古代学名为“琼脂”，这也说明了只有产自海南白木香的才是真正的沉香。
　　“沉香的核心是香气味，看沉香真假好坏，就品头香、本香和尾香，头香没有任何杂味，到了本香的时候，香气会发生变化，会产生6味，辛辣麻甜凉苦，尾香会带有淡淡的香甜味，所以称为乳香。品香师是非常难的，他要能体味到瞬间所发生的变化。”她介绍说。
　　而市场上沉香品类繁多，数量庞大，这和沉香本身的产出也完全不合理。据史料记载，国内以海南香为本香的沉香，在宋代初已近枯竭。隋炀帝每年大年三十，每晚烧200斤沉香。自1999年，沉香属的树种就被列为国家二类野生重点保护植物。到2005年再次颁布，禁止砍伐售卖。
　　然如今，暴利的趋势，也让沉香有了众多来源。除了以东南亚的其它非沉香原料来充斥沉香外，人工沉香是近年的一个创举。因为天然沉香的结香时间以及醇厚时间太过漫长，而且目前天然沉香的资源太过稀缺，所以出现了以人工手段促使沉香结香，不仅结香时间大大缩短，而且也有足够的数量。最常见的方式给树干“打吊针”，将人工培养的真菌注入树干使其结香，但是这种方法结出的香香味差，并且可能会有毒，对人体有害，沉香表面会存在针孔。用这种方法一般几年就能结香。
　　据悉7月28日在上海四季酒店，12件收藏级本土沉香将在沪走上拍台，且每件拍品均附有上海文联艺术品鉴定中心、上海市收藏协会出具的鉴定证书，拍品全部保真，总价值达5000万元。这是中国本土沉香首次在沪拍卖。(编辑 曹俊杰)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2014-07-26

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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