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马文蔚书写人民币汉字60周年

龙武生

图1 图2 图3
图3-2
　　太原   廉文煜
　　第二套人民币于1950年开始设计，送审稿报党中央、国务院审批，经修改后于1953年开始印制。1955年2月16日政协常务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通过了发行新版人民币的决定，国务院随即发布《关于发行新的人民币和收回现行的人民币命令》，第二套人民币在全国正式开始发行。
　　马文蔚先生受时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南汉宸委托为这套人民币书写了“中国人民银行，壹、贰、叁、伍、拾，圆、角、分，一九五三年”19个汉字。马先生书写的人民币票面汉字既有隶书的庄秀，又体现出魏碑的刚健，字体血肉饱满、古朴典雅，真乃“汉风魏骨、自韵天成”，被书法界誉为当代书法精品。“中国人民银行”六字不仅在我国以后发行的第三、四、五套人民币中继续使用，而且被基层各级人民银行用作机构标识。
　　马文蔚(图1)1904年11月22日生于山西阳曲县黄寨村，自幼天资聪颖，博闻强识。1920年考入山西省国民师范学校，与薄一波、徐向前、程子华等老一辈革命家同为校友。1929年毕业于南京中央大学经济系。曾在南京国民政府内政部任职。1935年马文蔚经傅作义介绍到孔祥熙主持的财政部工作，开始涉足金融界。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马文蔚被调入四大银行(中央、中国、交通、农民银行)四联总处任视察，开始参与研究整个金融运作。由于他为人正派，性格坦直，不畏强权，敢于坚持原则，从而触犯了孔祥熙，被免职。后来真相大白，孔祥熙自知错怪了马文蔚，再三邀请他回来，并承诺提职，皆被马文蔚拒绝，发誓再不与其共事。
　　1949年6月，马文蔚经薄一波介绍，到中国人民银行任金融研究员。1950年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南汉宸负责筹划发行新版人民币，因保密要求，在随意交谈之中授意马文蔚写下了人民币票面上的19个汉字。1951年马文蔚调入广西有色金属管理局，次年调入中国人民银行陕西省分行工作。1955年第二套人民币发行后，马文蔚才意识到他书写的19个汉字用到了人民币上。
　　对于人民币票面汉字书写者，以前在社会上有过四种误传。
　　一、总行行长南汉宸书写之说。1986年6月《新闻战线》杂志在《中国人民银行——到底是谁写的》一文中记述：“我国第二套人民币的初步设计方案，是1950年上报中央的，票面上的字由谁去写的具体情节，当时没有列入方案。迄今为止，我们只在一份会议记录中看到‘字体采用南行长亲笔字体’的记载。根据这一点有种说法，人民币上的字可能是南汉宸同志写的。”
　　1988年笔者在山西省政协会保卫组工作期间，有机会拜访了省政协特邀代表马文蔚先生。在交谈中也谈及人民币汉字书写一事，马老说：“当时南行长让我书写这些汉字时，也没有说是要发行新版人民币。写完这些字不久，我就调任广西桂林工作，后来又分配到陕西省人行，新版人民币发行后才意识到我写的字用到了第二套人民币上了。那时候人们的保密意识相当强，南行长是在非常保密的情况下筹备设计工作的，他不可能在总行会议上谈及票面上汉字是谁的手笔，出现误认南行长书写，不足为奇。”
　　二、钟灵自称书写了“中国人民银行”六字之说。从马老先生的独生女儿马眉女士移交给笔者的资料中，可以查到钟先生曾两次对媒体称“中国人民银行”六字是他所书。第一次是1997年他在山东《大众日报》对他的采访中谈了书写经过；第二次是1999年《云南日报》曾以专访形式采访钟先生，他再次重谈书写行名一事，后有多家媒体转载。钟先生在央行1984年就已行文确认马文蔚是人民币汉字书写者的情况下，却先后两次向媒体作如此之说，山西阳曲县文联尧阳同志对此在《山西日报》以及相关媒体发表文章作了纠正，予以澄清事实。
　　三、为陈达邦亲笔之说。《红岩春秋》2010年第4期魏明生、杨永康《赵一曼的丈夫陈达邦传奇》一文介绍：1950年陈达邦经董必武推荐，到中国人民银行总行工作，后任总行印制局综合科科长，具体负责人民币的印刷工作。“陈达邦亲笔书写了新版人民币上包括‘中国人民银行’行名在内的所需更换的汉字书法字体，并一直沿用到第三、四、五套人民币，至今仍清晰可见。”人民币汉字书写者央行早已定论，多种媒体已作了报道，但仍出现陈达邦书写人民币汉字之说，应属误传。
　　四、系冀朝鼎手笔之说。1983年3月1日，《山西日报》刊载一篇短文，说第二套人民币上的汉字是冀朝鼎书写。马老女儿马眉看到文章后向父亲提出要为历史负责，应给总行写信反映此事。于是由女儿代笔，马文蔚签名，向总行寄出了“我能证实人民币汉字是谁书写”的信件。中国人民银行收到信后，对此十分重视，派出工作人员陈容前来了解情况。他返回后向总行汇报了结论，肯定了马文蔚是第二套人民币使用汉字的书写者。总行为了慎重起见，再次派出技术专家张作栋、陈明光持第二套人民币设计原始档案来山西找马文蔚核查，专家在听取了汇报后，提出请马老再次书写票面上的汉字。此时，马老虽年老手抖，但还是写出了包括行名在内的19个汉字。这些字仍不失汉风魏骨、自韵天成的书法风格。
　　从此，第二套人民币汉字书写者是马文蔚的事实真相大白。中国人民银行总行于1984年9月30日正式发文(图2)，肯定了“马文蔚同志是一位对银行建设事业有贡献的知识分子，1950年受南汉宸行长的委托，为人民币题写了‘中国人民银行’等字；‘中国人民银行’六个字不仅用于新版人民币，而且广泛地被各级人民银行用于机构的门牌上。”之后总行为马文蔚发了2000元奖金，陕西分行发了500元困难补助；责成陕西分行清理了马文蔚档案，当面销毁了有关“右派”材料；马文蔚独生女儿因受株连，生活无着，总行同意将她吸收到银行工作；对马文蔚退休后的管理和政治、生活待遇作了安排；责成当地银行解决住房问题。国家有关部门为马文蔚颁发了荣誉状、获赏状(图3)。
　　马文蔚先生1988年3月29日去世，终年85岁。他去世后，艺术家专门为他塑造了肖像，作为永久留念。本世纪初，山西阳曲县政府出资12万元，笔者和朋友韦志恒、郭晋云共同捐资1.2万元，还请书法家写了“书艺千秋，天长地久”的赞语，共同为马老重新修建陵园。笔者又请篆刻家孔庆云以马老先生在世时的书法作品为文，制作了“纪念马文蔚书写人民币汉字六十周年”的篆刻条幅(图4)，以报答马老在我收藏钱币过程中对我的指导和提高。
图4
　　马老先生女儿马眉女士在2011年病逝前，把能够证明马老书写人民币汉字的所有照片、文件复印件及有关马文蔚是人民币汉字书写者的报道文章等托付给我保存，委托我今后如有侵权的误传，请予纠正。笔者在纪念马文蔚书写人民币汉字60周年之际，特把这些证明材料公示于众，以此作为对史实的回顾。
　　责编  陶贝
来源：《收藏》杂志   2014-05-14

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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